可换来的是什么？是薄星野对路清瑶的温柔，是孩子们对“清瑶阿姨”的亲近，是她六十二岁生日那天的孤独死去。
“沈时穗。”他的声音冷了下来，“闹脾气就直说，别像个三岁孩子。”
她扯了扯唇角：“我没闹脾气，只是想休息。”
话音未落，房门被猛地推开。
四个孩子冲了进来，小脸上写满愤怒。
“妈妈太懒了！”薄欢尖声喊道，“我们要清瑶阿姨来照顾我们！”
薄恒也跟着嚷嚷：“清瑶阿姨比你温柔，比你勤劳，比你好一万倍！”
薄星野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沈时穗脸上，似乎在等她服软。
可她只是深吸一口气，轻声道：“既然你们觉得她好，那就接她来吧，我没意见。”
空气瞬间凝固。
薄星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。
“你确定？”
沈时穗深吸一口气：“非常确定。”
“爸爸快走！”薄欢迫不及待地拉着薄星野的袖子，“我要清瑶阿姨现在就过来！”
“有了清瑶阿姨，我们再也不需要你了！”薄丞冲着沈时穗做鬼脸，“你走吧！离开这个家！”
薄星野最后看了沈时穗一眼，见她依然无动于衷，转身带着孩子们大步离开。
沈时穗站在原地，听着汽车引擎远去的声音，轻轻闭上了眼睛。
很快，她就会如他们所愿。
彻底离开他们，离开这个家。
路清瑶搬进来的第一天，就指挥着佣人把客厅重新布置了一遍。
“这个木质餐桌太沉闷了。”她转头对薄星野柔柔一笑，“星野，我们换成米白色的好不好？”
薄星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，直接对管家吩咐：“按路小姐说的办。”
沈时穗站在楼梯拐角，看着工人们把半年前她精心挑选的餐桌抬出去。
薄恒和薄欢像四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路清瑶身后，兴奋地指指点点：“清瑶阿姨，沙发上的这个抱枕也要换掉！妈妈买的丑死了！”
路清瑶温柔地摸摸他们的头：“好，都换。”
沈时穗的手指微微收紧，但很快又松开。
那些抱枕是她怀孕时一针一线亲手缝的，里面塞的是防过敏的羽绒棉，就因为他们小时候皮肤敏感。
现在，它们被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圾桶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这个家变得越来越陌生。
餐桌上，路清瑶坐在原本属于沈时穗的位置，温柔地给四个孩子夹菜。
薄星野偶尔会亲自给她倒一杯咖啡，修长的手指轻轻推过去，眼底带着沈时穗从未得到过的柔和。
晚上，客厅的灯会暗下来，六个人挤在沙发上看电影。
薄欢蜷在路清瑶怀里，薄恒靠在薄星野肩上，笑声不断传来。
沈时穗经过时，他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，仿佛她只是个透明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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